精灵的出现与科尔的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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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失落的传说之书之一-第五章对正文与评注的译文。正文中将用[?]代替不确定的单词,用···代替难以辨认的单词,详见第八条注释。本文中对“Noldoli”的译文用“诺多利族”而非文景版中的“诺多族”,以便于与后来版本中的“Noldor”作区分。本文章同时发布于魔戒中文维基


精灵的出现与科尔的建造

此标题是我在书的封皮上发现的(其后还附加了一句“精灵如何制作宝石”),正如我先前所述,叙述仍在继续连贯,而非另起炉灶。

随即埃里欧尔说:“悲哉!米尔冦已无牢狱所困,即便似乎仁慈公正,但众神何必如此?”

梅里尔(1)继续说:

‘不久后,米尔冦在曼督斯的殿堂中囚期的第三阶段即将结束,曼威坐在山顶,目光锐利刺入维林诺外的阴影,大鹰载着众多消息在他身边环绕。而瓦尔妲望着维林诺的平原唱起了歌,怡然自得。维尔玛的黑色屋顶染上了熙尔皮安的银光;倏尔曼威开口道:“看呐,松树下金光闪烁,尘世深暮脚步促。塔尼魁提尔啊,埃尔达来了!” 瓦尔妲随之起身,伸开双臂向南北,解开长发,唱起维拉之歌。伊尔威一时间充满其曼妙乐声。

随即瓦尔妲来到奥力在维尔玛的居所;彼时他正在为罗瑞恩制作银器。奥力身侧摆着装满泰利姆佩(2)光芒的大碗,他将之巧妙运用于其造物中。瓦尔妲对他说:“埃尔达来了!”,奥力于是抛下铁锤说:“总算!伊露维塔把他们送来了,”锤头砸到地上的银锭,击出活力四射的火花,穿透窗户直窜云霄。瓦尔妲见此取了碗中光辉,与银锭混合而使其更加稳定。她挥动速度之翼,在苍穹上布置繁星,天空因此变得绚丽异常、光彩倍增。瓦尔妲布置的繁星具有令人昏沉欲眠的魔力,因为用于制作繁星的银锭来自罗瑞恩的宝库,繁星所蕴含的泰利姆佩的光芒,也是从罗瑞恩的花园中收集而来。

据说七颗大星就是瓦尔妲此时布置的,用于纪念埃尔达的到来。而在世界边缘燃烧发亮的墨温扬据说也是此时被瓦尔妲丢下,因为她急着赶回维林诺。现在我们知道墨温扬的来历的确如此,但七颗大星并非出自瓦尔妲之手,而是从奥力锻炉中逃出的火星,正是它们的夺目亮光迫使瓦尔妲制作更加耀眼的星辰——然而她从未做到。

正当瓦尔妲忙于制作繁星时,且看!欧洛米在大地上横冲直撞,拉紧缰绳放声高呼,维尔玛内外无不听得一清二楚:“Tulielto! Tulieito!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欧洛米站在双圣树之间,吹响号角。维尔玛大门敞开,维利成群结队来到平原,因为他们猜测有妙闻奇讯等候于此。于是欧洛米开口:“听!大地林中充满奇异嘈杂,尤其是中间的帕利索尔!松树在此咕哝低语,一刻也未曾停息!我正是在此处游荡;看!恰在最新的星辰之下,好似有生灵诞生于此。远处林中骚动不息,只言片语夹杂传出,脚步零碎来来往往。我猜这定是母亲帕露瑞恩秘密所为,于是我前去询问她,而她说:‘非我所为,而是出自我远不能及的那一位之手。伊露维塔终于唤醒了他的儿女——快骑回维林诺,告诉众神:埃尔达确实来了!’”

随即维林诺的民众高呼:“I-Eldar tulier ——埃尔达来了!”——在此之前,众神只知道它们的福乐之中仍有一瑕疵,即它们只能翘首以盼这世界达到圆满,而现在它们终于知道,这世界原来起初只有一片空旷,没有生灵蕴含其中。

维拉们再度召开会议,曼威端坐在众神面前,双圣树之间——这两棵树自散发光亮以来已经过去四个纪元。每一名维利都匆忙赶到,甚至乌欧牟·维利墨也火急火燎从外环海赶回,难掩面上迫不及待与欣喜。

正值此日,突如其来的喜悦蒙蔽了众神的慧心。曼威提前解开了拴着米尔冦的锁链安盖诺,但因未到其被判决出狱日期,由提卡尔制作的手铐脚铐仍未解开。回到维拉的会议上,最后一位到来的是帕露瑞恩·雅凡娜,她从帕利索尔匆匆赶到。众维拉正讨论埃尔达的问题;而米尔冦坐在图卡斯脚下,佯装欣喜而谦逊附和。最终众神决定,一部分初生的埃尔达应该被邀请前来维林诺,在这里同曼威的子民交谈,讲述他们的到来,讲述他们内心被唤醒的愿景。

然后诺尔诺瑞从维林诺飞奔而出,速度惊人,载着曼威的口信翻山越岭,横穿大洋,马不停蹄赶到帕利索尔。他发现了一处深谷,松树覆满四周山坡,地面水池宽阔,穹顶暮色夹杂瓦尔妲的繁星,欧洛米正是在此听到了埃尔达的苏醒,后世的诗歌将此称为科维奈尼,“苏醒之水”。

此刻,谷中所有山坡、平原,乃至崎岖山脚都挤满了生灵。头顶星光闪烁,他们惊奇地凝视着繁星,其中更有婉转歌喉唱出美妙歌曲。诺尔诺瑞站在一座小山上,惊异于这群生灵美丽动人,对维拉而言他们娇小精致,面孔温柔悲惋。然后这位维拉开口,声音洪亮,那些闪亮的面孔全部因此转向。

“埃尔达族啊,你们的出现被寄予深切厚望,在此前的祥和时日中我们已找寻你们许久,直至今日。让我前来的是众神之主曼威·苏利牟,肃穆与智慧的化身,他住在塔尼魁提尔。而你们乃伊露维塔的儿女,请听!以下是曼威借我之口所言:‘吾并非维拉信使诺尔诺瑞,你们中一些现应同此人一起返回维林诺,同吾交谈,令吾得知你们的到来,得知你们心中所想。’”

于是科维奈尼水畔响起一片惊异与激动,随后埃尔达中三位鼓起勇气走上前来,随诺尔诺瑞同行返回维林诺,而当他们定居科尔时得名伊希尔·英威;图隆多之父芬威·诺烈米;和缇努维尔之父廷威·林托——但诺多利族称他们为英威希尔,国昐威格和廷威林特。这三人后世皆为埃尔达中的佼佼者,追随伊希尔的精灵被称为泰勒瑞族,而伊希尔的亲属与后代皆为王室的成员,也称英威尔——我体内也流着英威家族的血。诺烈米是诺多利族的王,有关其子图隆多(也被他们自己称为图尔巩)的传说流传甚广。而廷威(3)在其族人之中并未停留许久,而据说他还是希斯罗迷的王,统治那里零星的精灵,与他妻子温德琳在暮色起舞——温德琳是一直居住在罗瑞恩的花园中的仙灵之一;伊希尔·英威则成为了众精灵中最有名望的一位,直至今日,众精灵都对他心怀崇敬。

诺尔诺瑞带来的三位精灵站在众神面前,正值双圣树光辉交替,熙尔皮安的光芒衰退,就算熙尔牟倒空了银壶中的液体浇灌,它也不如光芒渐强的劳瑞林。精灵们未曾见过比瓦尔妲的繁星更耀眼的光芒,更是对这灿烂耀眼的光芒一无所知,他们因此惊讶失神。无论是与会众神的美貌与大能,还是远处维尔玛的灿烂屋顶,无不令精灵们敬畏颤抖。他们对众神鞠躬,毕恭毕敬——而曼威对他们说:“伊露维塔的儿女,不必卑躬屈膝!因在场众神对汝等到来十分欣喜!告诉吾等,汝如何来到这世界;汝如何寻到这世界;汝如何看待身为首生儿女;汝心中有何念想充斥。”

而诺烈米首先答道:“大能者!我们究竟从何处来!余自认如梦初醒,早已将深远念想抛诸脑后。”随即廷威说他们从无边之境初来乍到,然而业已遗忘走上的是一条如何黑暗奇异的道路;最后英威说:“我既不知晓从哪里来,也不明晰到哪里去。但此刻所处的世界于我而言实乃奇迹,我爱这世界。也渴望这世界的光辉。”当其他人发言时,英威一直注视着劳瑞林,目不转睛。

曼威于是得知,伊露维塔已将精灵们到来的方式从其脑海中全部抹去,这样众神便无法窥探其中奥秘,它对此感到讶异;而雅凡娜却因为英威说渴望光辉而讶异,屏住呼吸。她看向劳瑞林,想着维尔玛的丰硕果园,对坐在身旁的图伊瓦娜低声耳语,后者正目不转睛盯着埃尔达的优雅;随即此二者对曼威说:“您瞧!尘世暗影充斥,绝非此些优美造物适居其中,其头脑心智皆为伊露维塔构作。彼处松林灌木美丽确实,但生物出没皆非精灵:曼督斯的儿女四处游荡,米尔冦的爪牙潜伏其中——何况这些可爱生灵不在膝前,想想便令人痛心。从帕利索尔传来的笑声太过遥远,但我们本能让其在维尔玛的大厅和游园久久回响!何不让埃尔达到我们中来居住,让欢乐之井充满清泉,永不干涸!”

于是众神之间产生一股嘈杂,大部分人都站在帕露瑞恩与瓦娜一侧。玛卡尔说,维林诺为维拉而建——并且“已是美女的玫瑰园,而非男人的居住地。何必再让尘世的孩童定居其中?”美亚西也支持他的观点;曼督斯和芙伊对埃尔达及其它一切都不置可否;瓦尔妲近乎狂热般赞成雅凡娜与图伊瓦娜,事实上她也是全维林诺对埃尔达爱得最深沉的一位;奥力、罗瑞恩、欧洛米、奈莎和乌欧牟也极力表达其希望埃尔达能来到众神中间居住的渴望。尽管也有欧西小心谨慎发表反对意见——也可能是出于长时以来对乌欧牟的嫉妒与叛逆——而会议上最大的声音始终是:埃尔达应该被允许来到众神之中;大家此时都在等待曼威做出决定。甚至米尔冦见此,都在嘀咕中旁敲侧击夹杂其狡诈耳语,且从此刻开始便开始为维拉抹上污名:称他们把埃尔达召唤到这所监狱,只是贪求嫉妒其美色罢了。此后每当他想激起诺多利族的不安,都会加上这句谎言,还会补充道:只有他一人力挽狂澜,为精灵的自由发声。

倘若众神意见完全相反,世界或许会更加美好,埃尔达也会更加快乐,但却少了这些荣耀、知识与旧日的美丽。更别提米尔冦从未想让埃尔达好过。

听罢众神所想,曼威欣喜,因他也倾向于引导埃尔达走出黄昏尘世、来到维林诺。于是他转向三位埃尔达道:“诺尔多瑞会携汝等迅速回到科维奈尼亲族身边。现在请听!此乃曼威·苏利牟所言,亦即维拉心中所念:埃尔达们、伊露维塔的儿女啊,现在前往维林诺,定居在劳瑞林和熙尔皮安的光辉中,与众神共享福乐!汝等将有住所美丽非凡,众神将帮助汝等搭建!”

英威随即回答:“我们十分愿意尊听吩咐。埃尔达渴爱繁星已久,必将驻足于此,直到享尽维林诺的蒙福辉光!”随后诺尔诺瑞带着三位精灵回到科维奈尼的水畔空地,英威站在一处巨岩上,向全体埃尔达宣读了曼威的口信,这些首批苏醒的生灵无不生出欲望,渴求见众神一面。

早在诺尔诺瑞告诉众维拉埃尔达苏醒、伊露维塔已在中洲安置了大批生灵时,众神就开始忙活起一场宏大的准备工作。奥力拿起工具物品,同雅凡娜和图伊瓦娜四处游荡,走遍平原山脉,甚至远至黯影海域岸边,以找寻能作为家园的安置地点;而欧洛米径直走出维林诺,走入森林。走遍他熟悉无比的每处林间空地、盘曲小径。因他打算带领埃尔达一众从帕利索尔穿过广袤大地,直到大海边。

乌欧牟所踏过的黑暗海岸,在旧日子中依然残留着米尔寇的暴怒,海浪无光,咆哮拍打在石滩上。法尔曼-欧西并不情愿看到乌欧牟在大海边的身影,因为乌欧牟夺走了欧西那座将众神引往阿瓦林的岛屿,这座岛屿自很久以前众神初来乍到时就这样一直飘在黯影海域中,荒凉无人。只有欧西偶尔从深海窜出爬上这座岛屿的海岸,正是这座岛屿帮众神躲过了由于凛吉尔和赫尔卡解冻而引发的洪水——现在乌欧牟来到这座秘密岛屿,为众多大鱼套上缰绳,正中的则是最古老庞大的鲸鱼乌因;他命令众鱼使出全力,将这座岛屿拉到大地岸边,最后甚至越过铁山脉,到达了希斯罗迷的北部海岸。这里的所有阴影都早已随着太阳的升起而烟消云散。

乌欧牟站在此处,树林一路延伸至泡沫飞溅的海边。倏尔一阵光芒自林中闪出,听!是泰勒瑞族的脚步声劈啪作响,英威走在最前,走在欧洛米的坐骑旁。尽管欧洛米强大而无所不能,在穿过希斯罗迷的黯影地区时,这场远征依然遭遇险阻众多,苦痛充斥。事实上,远在维林诺的福乐冲淡这些苦痛很久很久后,精灵们仍然在传唱这些悲痛过往,诉说他们迷失在古老森林中的亲族故事:直至米尔冦禁锢了希斯罗迷的人类时,这些精灵仍在林中游荡;直至人类在光明中四处游走时,这些精灵仍在林中起舞。希斯罗迷的人类称此地为阿里雅多,称这些迷失的精灵为黯影种族,对其只有惧怕。

无论如何,泰勒瑞族大多已来到海边,登上乌欧牟运来的岛屿。乌欧牟劝诫他们不要再留待落在后面的亲族,诚然,他们起初并不愿意,往往以泪洗面,但最终还是听从乌欧牟。乌欧牟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拉过黯影海域与阿瓦林海湾,抵达维林诺的海岸线。双圣树的耀眼光芒洒在入口的小丘,令精灵们心醉神迷,但他们转过身去望眼欲穿,只因下落不明的族人始终记挂于心,即便维林诺的美好也无法令他们动摇。

乌欧牟让他们静悄悄在岸边游荡,随即又将承载精灵过来的岛屿拉回希斯罗迷的石滩。看啊,远处劳瑞林的暖光洒在仙境海湾西缘,小坡上出现了油绿的牧草,更多柔嫩的树苗也得以在此生长。

而欧西怒火中烧,将脑袋高举过巨浪,因他认为乌欧牟轻视自己,不仅没有寻求他的帮助,还私自挪动他的岛屿。而乌欧牟将维拉的大能注入进了鲸鱼和乌因中,即便欧西试图紧随其后,依然望尘莫及。此时,中洲岸边悬崖上站着一些诺多利族,痛苦万分,认为自己被遗弃在黑暗之中。而诺烈米·芬威——这位带领他们来到此地的人——走到他们面前鼓舞他们。这旅程的确艰辛异常,他们从最远端的帕利索尔穿越几乎半个世界来到此处,彼时既无太阳也无月亮,连条像样的道路也难寻。在旅程中,欧洛米一直远远骑在队首的泰勒瑞族前方,现在终于又乘着去时的岛屿回到了中洲大陆上,他的号角声传进岸边精灵耳中——这位维拉在希斯罗迷的黑暗山谷中四处找寻迷失在森林深处的梭洛辛佩族,号角声也穿过山谷为其所闻。

现在乌欧牟想将诺多利族立刻拖回维林诺,等欧洛米把其他精灵带到岸边再折返一程。于是法尔曼看到又一座大岛劈开水花疾速驶过,其上的泰勒瑞族和诺多利族欣喜异常,因他们看到林黛洛克希的光芒从远处洒在岸边,彼时正值夏末傍晚。至此让我对他们按下不表,先来讲讲梭洛辛佩族遇到的事情,以及托尔埃瑞西亚岛上的首座建筑。

梭洛辛佩族为那亘古的黑暗感到惧怕,又被温德琳的歌声美妙迷得晕头转向。正如其它故事中所阐述的,梭洛辛佩族的领袖廷威林托迷失在森林中,他的族人寻找许久却仍然徒劳无功,因此他再也没有回到其族人中。(4)当梭洛辛佩族听到欧洛米的号角声在林中响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们随着号角声走到悬崖边,听到海浪潺潺。他们在此等待了一段时间,因为欧西扬起风暴和暗影阻挡乌欧牟的旅途,迫使他绕道而行;而大鱼乌因也因此畏缩不前——但最终梭洛辛佩族仍然攀上乌欧牟拖来的岛屿。他们选出了埃璐代替廷威,从此埃璐被称作梭洛辛佩的王(5)。

且看,梭洛辛佩族行程尚不及黯影海域的浓雾,微光群岛也远在天边,此时欧西和欧能在大海的西部水域拦住了它们。欧西用巨掌抓住这座小岛,即便乌因拼尽全力也无法挪动丝毫,只因海中能游的一切生灵乃至乌欧牟本人,气力均不及欧西。何况此时乌欧牟并不在场,他正遥遥在前方吹动海螺为乌因领航。在乌欧牟到来之前,欧西在欧能的帮助下已让岛屿扎根:在那段黑暗时日中,欧西用皮革、水草和珊瑚做成的柱子支撑他深海的房舍,而这柱子的周长早已远超想象,他正是用这些柱子将岛屿牢牢钉在海床上。乌欧牟促使鲸鱼们使出全力拖拽岛屿,而他本人也以神力相助;欧西则拾起曾被米尔寇撒进海中的巨石,在岛屿底部堆出一根巨柱。

乌欧牟怒吼着,乌因用它那无法丈量的巨尾抽动着大海,但这只是徒劳无功——欧西带来各种深海生灵,在巨柱上用石头堆砌住所;而欧西种下的珊瑚、海绵和藤壶等物早已坚如磐石。无论如何,这场角力最终以乌欧牟愤而沮丧回到维尔玛告一段落。他对其他维拉说带回梭洛辛佩族的任务失败了,那座承载他们的岛屿正在世上最僻静的水域中紧紧抓着海床。

这座岛屿你必定有所耳闻,因它被称作“孤岛”——从其悬崖边向外远眺,寻不到一处可航行而触的陆地,因微光群岛仍在西边更远的迷雾海域之中,而魔法群岛则在东边更远。

在阿门洲,众神让精灵们建造起一处住所,奥力则从旁所助,而乌欧牟则返回了“孤岛”——且看!这座岛屿现在支在直插海底的巨柱上,欧西此时正四处游荡,将他领地内四散的小岛均如法炮制牢牢扎在海床上。于是梭洛辛佩族首次在“孤岛”上定居,他们也因此与其它亲族在语言和习俗上有了更深的分歧;须知,过往恢弘篇章此处也不免一笔带过,轻描淡写下字字背后生死暗藏。

这座岛屿已经受维林诺的双圣树光辉洗礼两次,这里已然比世上其它黯淡无光的区域更美丽丰沃,花草甜美充斥;向西边的小坡已被草皮覆盖,其上也生出白桦和苇草;紫黑峭壁下,绵白沙滩一望无际,洞穴繁多,梭洛辛佩族定居其中,为其悲伤时光中带来稍许慰藉。

乌欧牟坐在一处岬角上,对梭洛辛佩族讲述安慰话语和智慧之言,关于大海的学问也娓娓道来,梭洛辛佩族听得入迷;乌欧牟也教他们音乐,他们便用贝壳制成细长的管子来演奏。因为欧西所做的一切,世间未有任何一处像托尔埃瑞西亚的白滩,贝壳数之不尽。梭洛辛佩族住在峭壁上的洞穴中,以海中拾起的珍宝装饰自己的家;他们吹奏出忧伤的乐曲随风飘荡,也许会进入某人的耳中。

于是法尔曼·欧西对梭洛辛佩族喜爱有加,他改变了本想放这些生灵走的念头,因为如此一来,他的小王国可以充斥梭洛辛佩族的美丽建筑,且他们的管乐也能终日萦绕耳旁,为欧西带来更多愉悦与骄傲;乌妮(6)和欧阿尔尼及一众浪中生灵也对梭洛辛佩族倾心异常。

梭洛辛佩族常在岸边随浪花起舞,尽管他们依旧渴望那片诺多利族和泰勒瑞族定居的幸福海岸,但对大海与石滩的爱已然刻入心中。

一季匆匆流过,这些梭洛辛佩族重新燃起希望,也逐渐褪去悲伤,因他们得知亲族生活在一片美善之地,乌欧牟也将其置于荫庇之下。于是他们遵从众神旨意,开始专心打磨自己的家园;奥力和曼威也对他们倾囊相授技艺和知识。如今曼威对泰勒瑞族的爱更深,他们从曼威和欧玛处习得歌曲和诗篇也远超任何其它种族;而诺多利族最受奥力喜爱,他们学习了许多奥力的技艺,甚至内心为了贪求更多技艺而躁动不安;但诺多利族也因此成为极具智慧与妙技的一支。

且看,拱卫维林诺的环形山脉中有一处低地,双圣树的光芒穿过此处平原,阿瓦林海湾得以熠熠生辉(7)。一处细沙大滩组成的岛屿横陈于此,被劳瑞林染上金光,又被熙尔皮安染上白芒;古时大海动荡不安时,条条海水曾由此探向维林诺,而今只余一汪浅湾,水湾尽头矗立一座孤丘,拱卫更巍峨的高峰。浅湾的入海口生满了茂盛青森,唯有小丘仅有一层草地覆盖,蓝风铃在丘顶肆意生长,在苏利牟的气息中轻响。

美丽精灵们希望居住于此,众神将那座小丘命名为“科尔”,如它自身一样圆润光滑。奥力带来所有所制奇异金属的尘屑,聚拢堆在山脚下,这片尘屑多为金色,从科尔脚下一路延伸至双圣树生长处。精灵们在丘顶建起宏大居所,用从维林诺山中采集的白色大理石,闪亮异常(8)为基,用金银与自熙尔皮安的露水中融化的透白贝壳加固,洁白街道两侧栽有深色树木,或蜿蜒虬曲,或拾级而上,自维林诺的原野延伸至科尔的高空;房屋逐级攀升,闪闪发亮,英威的房屋最为高大,当中有银白尖塔射向天穹,塔顶一盏白灯刺穿海湾的阴影,其光芒如科尔的其他所有门窗,一同面向海洋。

城中喷泉纤弱柔美,雪白高墙与露台上绿树林立;屋顶装点琥珀与琉璃,金黄果实生辉熠熠。科尔城中,众神赐予英威和诺烈米各一支双圣树嫩芽,虽然幼小纤细,但永远盛放花朵不凋零。英威的庭院美丽纷繁,泰勒瑞族的幸福歌谣绕其永世传唱,诺多利族歌声惆怅,在大理石阶上下纷飞;梭洛辛佩族却在遥远大洋中,其乐曲忧伤随风飘荡。

欧西十分喜爱梭洛辛佩族的吹笛手,每当乌欧牟远去,他便坐在海礁上,一众欧阿尔尼伴身侧,在此倾听梭洛辛佩族笛声悠扬,在此观看梭洛辛佩族起舞岸旁。欧西不敢再眼红乌欧牟的权力,以及···,也不敢面对乌欧牟停泊此岛时的怒火。

众神阻拦了二者间的冲突,因他们渴望和平,不愿与乌欧牟一同袭向欧西,撕开海床上的禁锢。欧西偶尔会乘浪花前往阿瓦林湾(9),一睹小丘上的荣光。他渴望原野上的幸福与光芒,尤其渴望飞鸟羽翼轻扑,啼声响亮;他厌倦了深洋古井无波,厌倦了黑鱼奇形怪状。

某日一群飞鸟自雅凡娜花园中飞出,黑白相间;在阴影中茫然不前,无处安顿,是欧西安抚它们,露出宏伟肩阔供其栖息。他教它们潜游水中,给予它们强劲肩翅;他以鱼油涂抹其羽毛,以小鱼喂养。

继而欧西转向自己的水域,飞鸟们绕其身侧,游来游去;抑或在他头顶低飞嗥叫;欧西向飞鸟们展示微光群岛上的屋宇,向飞鸟们展示托尔埃瑞西亚的海崖,展示教给它们的潜泳与捕鱼技巧皆源于此。飞鸟们啼声嘲哳,因这片崎岖边地与它们所居维林诺相去甚远;飞鸟们啼声感伤,被梭洛辛佩族的乐曲歌声感染。所有海鸥、海燕、海鹦、岩鸽等一众飞禽来到它们身边,悬崖上叽叽喳喳充斥:一场宏大会议于此召开。一众飞禽中,最骄傲的莫属在托尔埃瑞西亚生活的天鹅,它们时而沿海岸[?纷飞],时而沿溪流划泳;欧西将这些天鹅作为赠予梭洛辛佩族的礼物,为其增添些许生气。但乌欧牟最终听到了这一消息,对此感到不满,因为飞鸟们肆意捕食鱼群,而鱼群是乌欧牟在帕露瑞恩帮助下安置于此。

现今梭洛辛佩族对于[?他们]得到的海鸟以及天鹅喜悦异常。瞧!他们伐倒树木做成筏子,在托尔埃瑞西亚的湖泊上出游,更有甚者则套上天鹅,在水面穿梭;而更勇敢者则冒险航行到大海上,由海鸥拽拖,当乌欧牟看到这一幕时更是欣喜。且知!泰勒瑞族和诺多利族向曼威抱怨梭洛辛佩族与他们分离,众神亦希望能接引梭洛辛佩族到维林诺;但不靠欧西和欧阿尔尼帮助之外的办法,乌欧牟还未想出,而且他也不会就此罢手。而现在他匆匆找到奥力,二者迅速赶往托尔埃瑞西亚,欧洛米也与他们同行。于是有大树在维林诺外首次被伐倒,奥力用锯下的松木和橡木打造了类似天鹅身躯的巨大船只,然后用桦树皮或···以及欧西的鸟的油羽覆盖其上,船体被银钉[?牢固地]铆定,船首雕刻如天鹅颈,船体空心且没有足部;海鸥和海燕被坚固而纤细的绳索套在船上,它们对梭洛辛佩族温顺有加,也对欧西倾心不已。

如今,托尔埃瑞西亚西部海岸的沙滩上,甚至在法拉西努美亚都挤满了精灵,大量天鹅船停泊于此,而上空海鸥的鸣叫不绝于耳。梭洛辛佩族成群结队钻入奥力新作的奇特船只中,其更多同族还在不断走向海岸,更有管乐和笛声悠扬伴行。

待所有精灵都已登船,海鸥在昏暗天色中展翅。奥力和欧洛米乘坐在最前面、最宏伟的大船上,七百只银羽金喙、珀眼乌眸的海鸥拴在其上。而乌欧牟则在鱼形座驾上领航,高声吹响号角,为迷惑欧西,为拯救海滨精灵,扬帆起航。

然而,欧西被这些鸟儿的举动伤透了心、十分沮丧。既因为三位神的存在,又因为他对梭洛辛佩族的爱十分强烈,欧西并没有阻挠他们的白色舰队。白船穿越灰蒙蒙的海洋、穿越朦胧的声响、穿越黯影海域的迷雾,直至阿瓦林湾的黑暗水域。

且知,“孤岛”托尔埃瑞西亚位于大海的边缘。这大海——又称西方水域——位于大地的最西端以西,其中有许多陆地和岛屿,在从大地出航的船只所能及之处更远的地方,有着魔法群岛;在魔法群岛之西,坐落着托尔埃瑞西亚。而在托尔埃瑞西亚之西,便是迷雾障壁,迷雾下方是黯影海域,海上托举着微光群岛。仅在此处最为雾气稀薄的时刻,熙尔皮安的光辉才得以微弱可见。在这些群岛的最西端,未来将矗立尚未建造的珍珠塔,并被歌谣广为传唱;微光群岛是域外之地最尽头的土地,域外之地除了微光群岛,还包括阿瓦林和维林诺。而托尔埃瑞西亚既不属于域外之地,也不属于人类游荡的大地。黯影海域最远向南边延伸到阿瓦林或埃如玛尼的岸边,而向北边的浪花则拍打着埃尔达玛的海岸,北边的海岸线更宽阔,直向西延伸而去。在阿瓦林以西,维林诺的山脉直冲云霄,成庞大环形拱卫西侧,黯影海域在阿瓦林北部形成一处巨大海湾,一直延伸到乌黑山脚下,维林诺的高山在此与海域相邻。海湾最深处有塔尼魁提尔矗立,高峰巍峨,覆盖纯净白雪,令人叹为观止。注视着阿瓦林南北半侧,注视着仙境海湾灿烂辉煌,也注视着黯影海域自身。甚至在当众神制作出巨灯后的一段岁月,从其巅峰望去,晴空下大海上所有船只过往一览无余;甚至极目远眺,可将人类大地西部港口繁华尽收眼底。此间距离短长,只能说无法想象。

而现在一支奇异舰队徐徐靠近,目光渴望,四处张望。塔尼魁提尔矗立无言,一侧紫黑,伴着阿瓦林和黯影海域的阴霾;一侧光辉,有着维林诺双圣树的璀璨。海浪拍向古老海滩时,不分昼夜,都将被劳瑞林或熙尔皮安的光辉照亮,世间阴霾仿佛一扫而空,继而浪花放声大笑。此间岸边崇山豁口处,得以向维林诺投去一瞥,所及之处为科尔矗立的小丘,白沙缘溪行,绿水没城堤。而在金色沙丘后,在远超目力之所及,甚至越过维林诺,除了乌欧牟外无人所听闻之处,乃是外环海的黑暗水域:无潮无浪而沁人心脾,水浅到无舟可载,罕有鱼儿游动。

此刻科尔小丘上群情鼎沸,泰勒瑞族和诺多利族涌出城门,翘首以迎舰队到来。此时船队驶出阴影,落入湾内光彩夺目的怀抱,随后船只冲上滩涂,梭洛辛佩族奏乐起舞,与泰勒瑞族和诺多利族的浅浅乐声交织。

托尔埃瑞西亚被抛在身后,寂静无言;其树林海岸重归宁静,因海鸟大多跟随埃尔达而去,现今在埃尔达玛的海岸上呼号;而欧西陷入沮丧中,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日内都不曾靠近在维尔玛的住所,而是在阴影边缘驻足,倾听远方传来的海鸟呼号。

梭洛辛佩族并未在科尔城中过多停留,他们在海岸的岩石间搭建起奇异居所。乌欧牟来到他们之中,如昔日在托尔埃瑞西亚那般欢愉温和,将自己所有对音乐的知识与热忱倾囊相授,梭洛辛佩族则欣然接受。他们编织出曼妙乐曲,如微风轻抚,又如洞中涓滴,融入海鸟的呼号与嗓音的甜美。而泰勒瑞族与英威家族也[?收集]了许多诗歌乐曲,他们也是最常与众神相伴的族群,在曼威的苍穹殿中起舞,为瓦尔妲的繁星而欢愉,抑或带着奇异欣喜,在维尔玛的街道上宴饮聚乐;他们为欧洛米与奈莎在绿茵坪上跃动,在维林诺金光闪烁的林中穿梭,帕露瑞恩见此愈发心满意足。诺多利族时常与之相伴,藉他们的众多竖琴提琴奏出曼妙乐章;但于诺多利族而言,待在奥力的厅堂中更令其快活,或是在家中创作美丽造物、编制故事传说。图画与刺绣精心悬挂或雕琢在他们自己的城市中,就连维尔玛也因其精手巧艺愈发生辉。

现在再言梭洛辛佩族,乘他们自己的天鹅船在近海游弋,或以海鸟牵引,或以描摹天鹅脚蹼作出的桨自己划动;他们在海床上打捞,从魔法水域中获得大量纤薄的贝壳,与不计其数纯净璀璨的珍珠,为他们增光添彩、满足喜乐;也令其他埃尔达艳羡不已,希望科尔城中也有如此珠宝,璀璨闪耀。

于是受奥力教导最为深刻的诺多利族暗地里一刻不息的努力着,他们从奥力那里得到大量的金属与岩石,以及众维拉留下来自库鲁林与泰利姆佩的光芒供他们使用。诺多利族拥有瓦尔妲的星光,拥有曼威赐予的伊尔威,最为蔚蓝,拥有科尔溪流湖泊中最澄澈的清水,拥有维尔玛厅堂中四处散落的水晶;他们在欧洛米的森林里采集露水,在雅凡娜的庭园中收获花蜜,在劳瑞林和熙尔皮安的树叶间捕捉光辉;他们还从梭洛辛佩族手中取得白粉相间的贝壳,最为纯净的泡沫,最后还有光滑的珍珠。于是诺多利族以珍珠为模板,以奥力的知识、维拉的魔法为工具,以大地上一切极尽善美的东西为素材——经过精工巧艺,他们创造出了宝石。诺多利族以泉水与熙尔皮安的光芒制出水晶;琥珀、黄玉和绿髓于他们掌中闪耀;他们加工出石榴石与红宝石,在奥力教导下制作玻璃,并以玫瑰红花的汁液浸染,赋予其火红的内心;他们用科尔小溪的涓流和维林诺草坪上的微光制作绿宝石;用曼威的大气为蓝宝石[?着色];还有紫晶、月长石、绿柱石和玛瑙,以及不计其数的其它小石头。诺多利族因此心旷神怡,停不下制作宝石的巧手,甚至将原料挥霍一空,换来的是宝石堆积如山,无法隐藏;如同繁花盛开的草坪,星光点点。他们随即用几乎所有宝石为底,制出了蛋白石,乳白而五彩斑斓,闪烁着所有宝石的回响。还有许多精灵更进一步,用最耀眼的星光、最纯净的水珠、熙尔皮安的雨露、以及最纤薄的空气,制出了钻石——试问有何人能超越此物?

于是诺多利族中的一员,费艾诺起身,他前往梭洛辛佩族,求得一颗最饱满的珍珠,还带回一瓮最明亮的磷光。他回到家中将宝石悉数取出,以银烛白芒将光辉聚集,结合珍珠的光泽、蛋白石的乳色与微弱的磷光,[?沐浴]在熙尔皮安的露水中,滴入劳瑞林的光辉,并独自以巧技打造玻璃容器供这些魔法光亮容纳其中,其手艺巧夺天工,甚至奥力也望而却步;费艾诺创造了一颗宝石——在深邃黑暗中闪烁着独有的···(10)光芒;他将光辉置于宝石中,静坐凝视其美丽非凡良久。继而制作了另外两颗,直到所有材料悉数耗尽;他带着这些宝石让众人目睹,众人无不惊异无言;费艾诺称其为熙尔玛利尔,在今日的诺多语中也称熙露布瑞尔辛(11)。因此,尽管梭洛辛佩族坚称诺多利族的宝石远不及他们的珍珠美丽,但所有得以目睹过熙尔玛利尔的人都无不认为:费艾诺的宝石,古往今来最[?闪耀]动人。

现今,科尔城因这些不计其数的宝石愈发灿烂瑰丽,所有埃尔达都因诺多利族的慷慨相赠而愈发美丽动人,而众神渴求欣赏精灵美丽的心愿也得以满足。曼威在[?惊奇中]获得了许多蓝宝石,遍布其衣装;欧洛米得到了一条镶有绿宝石的腰带;雅凡娜爱着所有的宝石;而奥力更喜好钻石和紫晶。只有米尔冦一无所有,因他的罪行尚未赎清;他对这些宝石百爪挠心,却忍住一言不发,假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中暗暗将其贬得一文不值。

于是所有埃尔达族都已获得极大幸福,众神的威权与荣耀也极大增长,双圣树照耀着维林诺,维林诺则还以千倍的光辉;但大地此时仍然黑暗而孤寂,欧西坐在域外,看着熙尔皮安发出的月光照在四散的钻石和水晶上,这些是诺姆族肆意挥霍丢进海中的部分;他们洒进海中的玻璃物,清晰倒映着科尔城朝向大海的一面;岩石间的黑暗中,四处散落的水池中,也有宝石充斥;梭洛辛佩族将长袍缝上珍珠,在宝石周围起舞。这片海岸于是成为世间最美丽的海岸,银色滩头上的乐曲也成为世间最悦耳动听的歌谣。

这便是埃尔达玛的海滩,我很久之前得以亲眼目睹。因为英威是我祖父的父亲(12),[?甚至]是精灵中最为年长者——如果未曾丧生于那场大迁徙,此刻将仍威严存活于世。而其子英吉尔很久之前又折返回了维林诺,伴在曼威身旁。此外我也与海边的梭洛辛佩族有血缘关系,我所知一切对你所述,所言非虚;这便是仙境海湾的魔力——曾得以目睹其壮美之人在谈论它时,定克制不住情绪激动。’

于是梅里尔女王漫长的故事告一段落,但埃里欧尔沉默不语,只是透过苹果树的枝桠凝视远方夕阳撒下的金光,陷入对仙境海湾的幻想。最后梅里尔开口:‘汝应归家,因黄昏将至,而奇异传说令你我心驰神往。但切莫心急冲动,耐心等待,再等待时机与岛屿精灵的那位悲伤亲族交友作伴。’

而埃里欧尔说:‘到了现在,我内心仍不清楚,而忍不住猜测,这些可爱生灵究竟为何最终沦亡消逝,或者说,这些精灵是如何被说服离开埃尔达玛的。’

梅里尔说:‘出于对往日美好所追忆,我已讲得够多,远超本应所述,但是在“制造宝石”和“返回托尔埃瑞西亚”这两部分之间还有着许多内容:不过许多人都对这段故事熟稔于心,诸如林多,或玛·凡瓦·提阿冽瓦的儒米尔,都比我更善于讲述这段故事。’于是她和埃里欧尔回到了鲜花小屋,而埃里欧尔在英吉尔之塔西侧尚未隐入夜幕之前辞别了。

注释

(1) 手稿上写的是薇瑞,兴许是笔误。
(2) 奇怪的是,在“维拉的到来与维林诺的建立”一章中,这一名称首次是以 “Silindrin” 的形式出现的,而 “Telimpë” 这一名称不仅在这里出现,也在后文“日月传说”一章中出现。
(3) 手稿上写的是“林威·林托”,请见最后的“姓名的改变”部分
(4) 这句“又被温德琳的……”是在文章写完后没过多久添加的
(5) 这句“他们选出了……”与 4 是在同一时间添加的
(6) 这里是乌妮的首次出现,且未被更正为欧能
(7) 阿瓦林(Arvalin):此处的“阿瓦林”是直接书写的,而不是从 Habbanan 或 Harmalin 修改而来。
(8) 家父先是用铅笔写,然后再用墨水覆写,把铅笔文迹擦掉,而且从中可以看出他对铅笔写的原稿做了一些改动。然而从“闪亮异常(glistened wondrously)”一词开始便不再用墨水覆写,从此只有用铅笔书写的原稿,非常仓促难辨,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模糊而污迹斑斑。对此文的解析中我将用 [?] 代替不确定的单词,用 ··· 代替难以辨认的单词。我想强调的是,从此开始,下文仅是所谓的“初稿”,是家父文思泉涌时迅速记在纸上的。
(9) 阿瓦林(Arvalin):此处的“阿瓦林”与注释 7 中的不同,是从 Habbanan 一词修改过来的。很明显,“阿瓦林”这个名字在墨水覆写铅笔原稿之前就已定型。
(10) 此处词语可能是“魔法般的(wizardous)”。
(11) 此处在 熙露布瑞尔辛(Silubrilthin) 之前还有另一种形式(以 Sigm- 开头),但完全看不清。梅里尔使用的这一形式更像是在托尔埃瑞西亚使用的诺姆族语,但究竟为何还尚不清楚。
(12) 此处“我祖父的父亲”(my grandsire's sire) 原版是“我的祖父”(my grand-sire)

By Number_Sir On